不需要在此之上的奇迹(六)

那日所见的色彩名之为爱


 

“就算是御主的提问,有些问题‘现在的我’也不能做出回答。”

绿发碧眸的牧羊人单手拿着纸质版的《旧约圣经》,嘴上说着无法作答,却看不出有困扰的样子。

“是‘不能’吗?”

“没错,即使我的记忆中存在当时的自己的想法,有一些情节,‘现在的我’也理解不了‘当时的我’的判断逻辑。”

牧羊人笑容明朗。

“你们想,我的一生之长在迦勒底的从者中足以自傲,二十多岁的我和六七十岁的我的做法肯定是不同的。——确实,这世上会存在那种出生至死始终如一的人,很可惜的是我远远不是那样纯真的人类。”

 

与当事人讨论记述内容实在是很奇妙的感觉。

从者的思维模式受到被召唤的形态的限制,虽然记得一生中的一切,但因为心态的不同,即便是同一个人对同一件事情,不同的时期也有不同的看法。

可以用成长前后经过变化的心态去看待某一件事情,这对只能向前走而无法回头的普通人类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有像英灵从者这般的存在,才有特殊的机会体验到这种情况。

从者普遍以英灵的全盛期召唤,但也有特例。

更有英灵本人对自身全盛期的认知与大众不同,并非“最强”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最优”。譬如印度史诗中的英雄罗摩和古埃及法老奥兹曼迪亚斯,这两名英灵分别将“全心全意爱着妻子”和“最爱的妻子为自己生下孩子”的时候视为自身的全盛期。

“嗯……我倒也不是视青年时期为自己的全盛啦。”

牧羊人轻松愉快地说。

虽说作为从者,是只能在人世短暂的虚妄存在,但既然难得获得了第二次的人生,自然要弥补一些遗憾。

不是作为王,而是作为一介牧羊人,度过一段轻松愉快的时间。

这才是他特地以难以使出英灵全力的青年姿态响应召唤的原因。

古代以色列的第二代国王,圣子耶稣的人类祖先,伟大的大卫王。其本人如此解说,然而御主面无表情地翻着资料,并不想给他面子。

“我相信你的女性观从第二性征发育到死都没有改变过。”

“前辈,说得太过了啦!”

觉得御主说得有些太不客气的学妹轻轻拉了拉立香的袖子提醒。

“我不否认呢。”

“您都不否认一下的吗?!”

玛修讶异之余居然感到有些生气,明明她几乎没有普通的社会观念,只能说是女性的本能吧。

“妻子和牛羊一样越多越好,这是我自幼接受的观点。”

而成为英灵的如今,生前的观点已经很难改变了。

这个在女色上肆无忌惮的牧羊人至今没被揍,一方面归功于自身武艺的强悍,一方面则是他并不会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他人。

“御主,你再用那样——看人渣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是我也是会有些生气的啊。”

牧羊人道,

“另外让我申辩一点,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之外,我对所有的妻子都是付出过感情的,妻子们也回应了我的感情,两厢情愿,没有任何问题啊?”

在藤丸立香看来,人的感情,尤其爱情,是十分狭隘自私的东西。

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博爱者与薄情者仅半步之别。

……然而立香自己也知道,当过古代王者的英灵是无法以这样浅薄的观点去理解的。

被人民爱戴的王能同时爱着多少人民?

藤丸立香不知道答案,也并不打算知道。

 

而这只是一句闲谈。

“退一千万步来假设,我也绝对不想和你们这种古代王谈情说爱。”

她甚至将不列颠的骑士王也一竿子打死了。

博爱与薄情仅半步之差。薄情只是单纯的人渣,而像亚瑟王那般的博爱者,无论是自身还是她近旁的人,都会活得很累,比普通人累上百十倍。

——那是我承受不了的重量。

背负人类未来的御主,这样想道。

 

◆◇◆

 

救下上吊的妇人后,由于引起骚动,侍卫和侍女们涌向卧房,潜行偷溜进来的立香下意识心虚,在妇人目瞪口呆的惊讶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跃出窗口消失了踪影。

“拔示巴大人!您受伤了?”

侍女的语气惊慌不已,却动作迅速地从柜子中取出药膏来到妇人身侧。

“这伤痕……!是有刺客吗?!”

她的脖颈上有一圈绳索勒出的淤痕。

遭人勒杀和上吊自杀造成的伤痕其实是不同的,但这个时代尚未对谋杀与自杀的表象之间作出细节区分,负责守卫安全的侍卫会认为有刺客进入房间并不奇怪。

不久前,拔示巴选择了将自己悬到梁上。她的侍女或许有察觉到王母的情绪不对,与后宫女子不能太过接近的侍卫就无法发现了。

“请问您看见刺客的面貌了吗?还有他逃窜的方向!”

“刺客……”

拔示巴听到了自己粗粝的嗓音,虽被救下了一条命,却留下了后遗症。

她摸上疼痛不已的脖子,侍女沾着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痕上。

“……不,我没有看到。”

“那么我立刻去通知王!”

竟能有刺客未引起一个侍卫注意深入王宫,这可不是件小事,不可能不向王汇报。

“……”

拔示巴犹豫了。但她最终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所罗门王,她的孩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向所罗门为亚多尼雅求娶亚比煞那时,她就已彻底死心了。

 

所罗门王无所不知。

听到侍卫的紧急上报,王也不曾惊慌,按部就班地安排人手搜寻刺客,即便最终得不到任何结果也仍淡然处之。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刺客,又怎么可能抓得到呢?

所罗门王宽恕了侍卫们的失职,安排起更为重要的事情。

 

立香并没有想过再去见王的母亲。

……至少在完全得不到新的线索之前,她不打算接手那次尴尬的急展开的后续。

可世事时常怕什么来什么,这在后世学名叫做墨菲定律,俗称Flag。

“搬到……王母的偏殿??”

当侍女带来王的谕令时,立香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王打算将王宫整修扩建,您居住的这所宫殿也在整修的范围内。”

要对整幢建筑物动工,里头自然不能还住着人了。

“一定要搬到王母的偏殿?我记得王宫内应该还有不少空屋子。”

“是的,但符合您身份的屋舍一间也没有。”

“……”立香颇感头疼地皱了皱眉头,所罗门确实不能让有政治联姻意义的“埃及公主”住到简陋的屋子里去。

侍女看出了立香的难处,道:“您若不愿,我为您向王提说?”

“不,就这样搬吧。”

她想,我也没心虚到需要避开啊!

 

于是立香住到了王母的隔壁。

侍卫侍女为她将东西搬到了新的住所,然而其实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藤丸立香的所有物只有那一身迦勒底的礼装和贴身藏着的法老王所赠的项链坠,除此之外她在这个时代一无所有。

搬家之后,她也理所当然地再一次见到了王的母亲。

 

所罗门王的母亲拔示巴,她是先王大卫的妻子之一,却是大卫中年以后才娶的妻子。大卫王寿终正寝了,拔示巴才刚至中年。

以公元前的人均寿命,拔示巴已经算得上半个老年人了。

但她毫无疑问仍是个美人。

立香第一次见到拔示巴时是在深夜,又被上吊事件吓了一跳,根本没看清楚王的母亲长得什么样子。现在大白天见到拔示巴,立香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卫会对这名女性一见钟情了。

以色列女子以长发为美,先王的妻子当然也留着一头美丽的长发,是有些蓬松的自来卷。她的肤色很白,再度让立香不禁质疑所罗门怎么能黑成那副样子。虽然已是中年人,有一个将近二十岁大的儿子,拔示巴依然显得很年轻,若不是眼角有些细纹,甚至能将她认错成年轻的少妇。

……总的来说,这位太太长了张看不大出年龄的娃娃脸。

虽然拔示巴板着脸撑起了作为王的母亲的威严,但立香却很难将她定位为年长的长辈。这种印象似曾相识,不仅是印象,甚至在更为单纯表象的地方也颇为熟悉,一时半会儿立香却想不起来。

立香寄希望于大半夜的这位太太也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子,然而太太严肃着脸盯着她瞅了一会儿,开口道:

“过来,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是。”

拔示巴抬起手,轻轻抚过立香的脸颊。

被陌生人直接触碰皮肤,少女有些抗拒,不明显地僵了一下肩膀。旁边人没有发现,注视着她的拔示巴却看得一清二楚。

“你便是从埃及远道而来,嫁给所罗门王的妻子?”

“……”

立香被那双眼睛注视着,莫名地不想向她说谎,只得以沉默应对。

“王有没有说过,你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拔示巴忽然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让王母的威严一瞬间烟消云散。立香知道这妇人不可能单纯得一眼见底,但就是不由得在那笑容中放松下来。

于是立香诚实地回答道:

“没有。”

所罗门王确实和大卫一脉相承,说起情话溜得不行,然而迄今立香和所罗门说话的机会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哪来的机会给他夸到眼睛。

魔术王?立香反而被那个纵火犯一眼瞪进过监狱塔。

“看来你并不得王的宠爱。”

王的母亲如此定论。

或许对王的其他妻子而言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霹雳,然而立香又不在乎。

拔示巴在立香耳边低声说道:

“那么,便由我来宠爱你吧。”

立香:“………………,

………………………………啥?”

 

◆◇◆

 

立香成为了王母的——

陪聊。

 

“我多年未离开过耶路撒冷了,还请您让您的妻子为我讲讲别处的风土人情。”

拔示巴这么跟所罗门王解释,然后征用了名义上的他老婆。王的地位之尊崇仅低于以色列人的神,然而以色列的神也让信徒孝敬父母。

所罗门王在最大程度上满足母亲的需求,就把假的埃及公主丢给了亲妈。

……也是心大。

话说回来怎么感觉就是被所罗门坑过来的?

这个命题很值得探究,然而探究出来也没有用,立香把它抛到了脑后。

 

拔示巴真的让立香讲起了风土人情,自己只在一旁听着。她的嗓子受的损伤还没有好,偶尔回上几句话都是负担。

立香想起了她是为了寻找那个疑似幕后操纵者的声音的主人才会机缘巧合救下拔示巴,而拔示巴的声音却因伤完全变了样,这样就根本无法分辨是否是同一人了。

拔示巴的嫌疑并未洗清。

在与拔示巴闲聊时,立香有无数机会提问,却每每看到她的脸和眼便语塞了。拔示巴的脸越看越熟悉,立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从何而来的即视感。这导致立香开不了口,质疑“是否是你在策划着什么”。

 

立香只好认认真真地为王母讲故事。

是的,讲故事。藤丸立香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在沙漠被送嫁的队伍捡到一路走来也只看到沙土,哪有什么风土人情好讲的!

于是她只好像几个月——对她来说的几个月前,和现如今不知道在哪儿的爱菲茜聊天那样,将自己至今为止的旅途稍作编撰转述出来。

她讲了法兰西的草原,与龙种势均力敌的英雄们;讲了热爱歌剧、飙船技术令人恐惧的远方的王(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皇帝的叫法?立香猜测);讲了遥远的世界尽头或许没有终点,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地延伸……

当开始转述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立香就兴致勃勃了起来。

她的旅途伴随着艰辛无比的战斗,但那从来都不是只有痛苦。没有离开过迦勒底的试管婴儿玛修·基列莱特在旅途中见到了许多第一次接触的景色,对于藤丸立香又何尝不是呢?那样壮美绝伦的风景,本也是一介普通人的少女一生无法亲眼所见的。

 

“你的见识远超过我的预期。”

拔示巴面带微笑,和蔼地听着少女的讲述。

这位王母在那个夜晚明明撑起了十足的威严,却在第二次见面之后迅速改变了态度。她没有提起过那晚的事情,就好似从未发生过。

每次与立香聊天,拔示巴都会让侍女退下,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静静听立香说话。而立香觉得自己像个第一次春游回来后,兴奋地将发生的事告诉父母的小孩子。

“我知道世界上有许多人,却不曾亲眼见过你所说的那样的人们。”

拔示巴感慨地说道。

那是自然,立香所讲述的是人类文明史数千年积攒下来的群星,踏遍一个时代的整个世界也未必能得见一二。

由此可见,藤丸立香是多么幸运。

“不,您是见过的。”

立香反驳道。

“是吗?”

“是的。这一点,就让我为他申辩吧——大卫王是不亚于我所说的任何一个故事的,人类的英雄。”

 

大卫王是神虔诚的信徒,却不是苦行僧,他比任何人都像个人类,即使成为英灵仍是如此。人类永远逃不掉的“私欲”两个字,大卫没有想过要摆脱。

不论优劣对错,接受自己的一切欲望,并诚实地面对——藤丸立香认为他是这样的英雄。

 

听到立香这么说,拔示巴有些落寞地勾起嘴角。

“嗯,他确实是这样。”

 

◆◇◆

 

拔示巴最初并不是真的想要听少女讲述风土人情。

她早已经对那些不感兴趣了。她生活在耶路撒冷,少数离开此地的时候,是押沙龙叛乱之时跟随大卫弃城逃命,那段日子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拔示巴迫切地想要与少女接触,因而找了个借口。她并不清楚自己的渴求从何而来,只是直觉般地意识到这名少女的特殊。

事实证明拔示巴的感觉是对的。

少女讲述的故事,让本不感兴趣的她完全陷了进去。

游荡于大海,横跨大地,在世界尽头见证风暴之塔巍然起锚。

那些故事是在以色列不可想象的。

拔示巴的想象力太过贫瘠,少女一遍遍重复描述,她也无法在脑中还原出景象,只得一昧为少女的语言感到美得窒息。

这样的窒息感分明很陌生,但又没有来得有几分熟悉。似乎拔示巴曾经体会过一次,但又因为某种原因刻意将其遗忘了。

 

拔示巴惊叹于少女讲述的景色,为世上有那样的英杰存在而叹服,却奇妙得并不感到羡慕。

会羡慕别人的人生,说明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或悔恨。

拔示巴以为她会艳羡那么不一样的人生,却竟然没有。

她对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没有不满和悔恨,但却似乎见证过不亚于少女所讲的壮美景色,因而没有遗憾。

 

“让我为他申辩吧——大卫王是不亚于我所说的任何一个故事的,人类的英雄。”

 

少女仅用一言,挖掘出了她深埋已久的回忆。

 

拔示巴曾经的丈夫是赫人乌利亚。

她重视自己的丈夫,因为以色列女子都接受这样的教育。她和丈夫的感情不能说有多深,但赫人乌利亚毫无疑问是一名勇士,值得她的依靠和敬重。

所以当乌利亚死去的消息传来,她为他哀哭。

 

拔示巴第一次见到大卫王时正全身赤裸在自家院中沐浴。

大卫王可能以为拔示巴见他的第一面是在王宫,但其实沐浴时拔示巴就已发现了他。

那时拔示巴装作没有察觉,冷静地思考着后果,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后果会是被接到王宫,觐见神指定的以色列伟大的王。

 

大卫屏退左右,上来牵住她的手道:

“美丽的人啊,我爱惜你,愿与你亲近。”

那时大卫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但他依然很俊美,即便脸上已经显出几分老态,依然不损那份受神怜爱的容貌。

 

大卫对自己的欲望过于诚实了。

在这么个时代,人们要活下去是很艰难的,为了生存下去,令种族能够延续,人们习惯性地压抑自己,听从神的指示,只求能活得轻松一点。

大卫王却丝毫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

在他还是个牧羊人的时候,面对担忧王位被抢走的扫罗便是无愧于心的;等他当了王,行事就更加自由了。

 

拔示巴见了大卫王的样子,便不禁觉得神宠爱大卫王,或许正是因为他对欲望的诚实。她只能猜测,因为神的意思不是她能知晓的,也因此直到后来所罗门成了“完美无缺的王”,拔示巴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无论以后多么懊悔,在当时拔示巴确实爱上了这样的大卫王。一介民妇本就无力违抗王的命令,但她确实为大卫着迷了。

 

但那爱情太过短暂了。

她与大卫同寝一次,便怀上了孩子。大卫设计害死她的丈夫,千方百计将她接进宫里。接着便是拔示巴一生痛苦的开始。

拔示巴还没有体会到感情的浓烈,随之而来的痛苦就掩盖掉了一切美好。

为了减轻痛苦,她让自己忘掉了那份美丽。

 

拔示巴一度觉得自己会持续遗忘,直到踏入坟墓。

所罗门王送来的少女却让她想起来了。

在深夜闯入卧房,将她从自愿踏入的死亡当中拉回来的少女。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模糊的视线被艳丽的色彩刺得生疼,痛得要流泪,却怎么都无法从那上面移开目光。

 

那一天大卫王将她接进宫中,握着她的手。那双眼睛满是明亮苍翠的绿意,如同神赐予恩惠的大地回春的颜色,一点也不为年龄所困,永远鲜活得如同少年人一般的色彩。

她爱那色彩。

斜照的夕阳从露台打进来,每天都能见到一次的落日却在那一天美不胜收,壮丽得令人窒息。

她在那光辉中回应了大卫的求爱,在他的拥抱中迎来夜幕。

 

当她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望着那双澄澈的眼眸,眼前便仿佛浮现出那日的翠色。

拔示巴爱那色彩。

并非明确的颜色,而是那明亮到足以照亮他人人生的,诚实而正直的人格。

这少女确实是特殊的。

拔示巴想,或许如这少女,足够改变所罗门王。

于是她决定了。

——绝不会将这个少女交给所罗门王。

为了挽回自己的孩子而毁掉别人的孩子,这样的错与罪,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不需要在此之上的奇迹

To Be Continued

 

◆◇◆

 

写岳母和大卫的故事写得停不下来。

你们可以想见了,我认真写起爱情是这种画风的()

 

其实我本来没想把拔示巴写得这么……美的,但她确实是因为美貌被大卫一见钟情强取豪夺(?)的。

大——————美人。

设定:发色和医生是一样的,但是因为人至中年又一直过得不怎么开心,有点褪色(x)了,立香就没认出来。

娃娃脸显年轻,粉毛自来卷。

眸色我就不乱设定了。看着人时眼神特别诚恳,诚恳到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隐藏事情,但是,她就是不说!(儿肖母嘛[x])

是个有高智商高追求的隐性知性女子,因此没能爱上一介武夫的丈夫,没能拒绝来自大卫的直球式求爱。

 

这章基本就没所罗门什么事情。

以及是的没错!所罗门被亲妈灭灯了!是棵没人爱的小白菜!(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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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搞事!搞事!
恋爱是什么能吃吗?
群像最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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